钱可乐

浩瀚宇宙,我不过一粒微尘。

审视主任和关系

 

20210314

白色情人节。

二月初二,龙抬头,我的农历生日。

周五晚上和猫猫回了爸妈家,为了今天上午烫头发。

没有运动。

想了非常多,也说了非常多。

周六和周日,都硬拖着猫猫,听我诉说我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困惑。

主任,是好难修过去的课,我几乎,要折在这一门上。

经过两天的不断诉说和整理,有一些思绪开始清晰。

原本,我想在今晚写下一封信,但却又觉得有些东西还没到位。但已经想好的如若不记下,怕是后续再度陷入无尽的漩涡。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这两天,我反复看之前收藏的关系的本质和KY的关于关系窗口期内尽自己所能的文字,某种程度上,这几乎是我价值体系崩塌后,重新构筑的基础。很庆幸,在这个当口,有这样的体系能够让我参照执行。

也是这两天,我反复查看去年端午之后写下的多篇文章,那些情感的宣泄、宣泄之后的冷静、冷静之后的决定,再比照现在,发现好多诺言,是自己没能遵守。而不遵守的背后,或许是不舍、不愿放手。可,关系是双向的。

我早已明白这个道理,却在现实运用中一塌糊涂,还反复质疑主任在一些事情上的冷漠和淡然,没有审视自己的站位和立场。

而在和主任有关的或无关的各类工作生活的推进中,崩乱的价值体系也无从依附,在试图的重构中,一度面临反复崩塌和走入歧途。

那时主任说的,“你该为你自己感到担忧”何其真诚和警醒,而我那时还认为他危言耸听,直到现在回看,才觉得如临深渊。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关系是双向的。

经过这么长的时间,善变如主任或我,我们都已不是当初的样子。其实我一直有观察到,不过是不愿承认,就是在我与主任的关系中,永远都是我主动发起,他从无主动。虽然起初也总是由我主动发起沟通(毕竟他是我的管理者),但在我离开部门前后、在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期间,并没有这么明显的界限,也时常有主任分享他的日常、花草和感悟。

虽然我从来没承认过,但我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,那就是,从2020年端午到现在,我见证了一整个从熟悉到疏离的过程。主任恪守了对他伴侣的承诺,无论在她看得见抑或看不见的地方。起初他或许也有不适,没有那么彻底地不联系——是啊,原本占据了生活中的大量时间的一个交流者就此清除,即便对主任来说,也需要一个过程吧,当然,也可能纯粹是照顾我的感受,为了帮助我平稳过度才有的缓冲期。

但到后来、到现在,我观察了一段时间、许多事情,主任再也没有主动发起过交流,甚至一些无意义的交流也不会有任何回应。唯一的例外,是看过今年我生日之后,或许因为日报里满满的离世感言之嫌,他找我聊过关于意义。那时我甚至有过错觉,觉得我们或许还是朋友。但当我把时间放长,去审视全部的沟通交流时,发现这才是例外的点。我想,这可能是出于他对于一个曾经认识了比较久的人的责任,如果是我,收到一个不算熟悉的人、哪怕是陌生人发来的可能有厌世倾向的信件,也会给予一些关心和引导的,这是我身为人类的基本责任,和对方与我的关系并没有大的关联。

所以,根据观察的结果,是主任有能力、但没有意愿为这段关系付出任何。这不是他希望维系的关系。在这样的前提下,我的主动联系、我的刻意维系,对他而言反而是一种负担。

我当然可以继续,直到有一天主任忍无可忍,直接告诉我“我希望和你保持同事的距离,今后如果不是工作必要,请不要再给我发信息”。过去的我,就算预见到了,还是会这样做的,直到预见成真。但我不是小孩子了,不能一直采用这么任性且自私的做法。既然我如自己所说的那般珍视主任,就该以他希望的方式去对待他。如果我暂时还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,起码可以不要太打扰他。就像那篇关系的本质的作者所说,如果我们真的是喜爱一些人和事,并非出自占有欲,那即便是远远地观望着,也是欣喜和愉悦的。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那么,我有其它的选择吗?

很遗憾,好像并没有。虽然我可以去学习很多关于关系的本质,学习如何用主任希望的方式去对待他,但对于我和主任之间的关系,我只是其中的一方,且已经观察到对方并没有同样的意愿,那么就这段关系而言,我并没有其他推动它往好的方向前进的选择。

因为我认真地设想了一下,比如小主任,我与小主任的关系也都是由我主动发起的,我不找他、他永远不会找我(除非工作需要,但这种情况也极少),而我与他的交集,除了日常工作接触,私下几乎就是以年为单位的由我买单的聚餐。而在我们关系比较僵硬的时期,甚至连饭都约不到。

可我会难过吗?除了被明显针对的那几个月,我从来不会感到难过,不会因为只有单项的主动发起而难过、不过因为只有单项的宴请而难过。如果这个情况换成主任,嗯,都不用如果了,事实上从2020端午之后就是这个情况,我难过得不能自已。

这其中的差别是什么呢?

预期。

对,就是老大说的预期管理(敲黑板,说明预期管理的重要性)。

我对小主任,就是价值认同的工作关系,比起工作之外我丝毫不想有任何交集的其他的领导同事,小主任是我认为优秀的、值得交往的领导同事,我愿意主动发起与他的交流、也愿意请他吃饭来融洽关系。他能对我发起的交流有所回应、能前往我的饭局,并在日常工作中不为难我,对我来说,已经足够了。我从来没有期待过与他成为推心置腹的朋友关系。

主任不一样。前期他是我的导师角色,后期我开始尝试把他当成朋友。当然现实给了我很重的一课。有那么一段时间,我觉得自己失去了拥有譬如爱情、友情、信任、亲密等各种人类美好情感的能力,我把自己藏在壳里,反复崩塌和重建,始终无法打破厚重的壳、再次沐浴在阳光下。现在我也没有走出来,但我想,应该有这个可能。

令人无奈的是,我想了想,如果是小主任,假设希望我对他的上心程度能抵上主任,那么他该做什么呢?其实做什么都没用。智商、地位、职权,这些或许是我敬仰主任的原因,但好像任何一样、甚至是全部的组合都不能让我心甘情愿再去敬仰另一个人。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建立在当前工作基础上的。而我并不是没了这份工作就活不下去。所以,这是很无奈的,就像我也做不了任何事,能够推进我和主任的关系。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时间会改变许多东西。

我会变,主任也是。

今年生日的时候,我发现了主任的注意力的变化。比如他不记得我的生日,因而也不会发祝福微信。我更没有底气请他赠送生日礼物。从很莫名的角度理解了“恃宠而骄”这个词。

周六的运动会,我从旁观者的角度,更清晰地看到了他的变化。

比如他以前说不喜欢小孩,今后他儿子生了小孩也不会带的,但运动会现场,他满眼慈爱地望向部门里CBR的小孩,还多次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。

比如他以前说他对部门里的下属都没有情感,大家都只是工作关系,即便是秘书,他也只是工作指导。但运动会现场,我看到他非常耐心和蔼地和XJ交谈(小Y童鞋不知道跑哪儿去了),完全不是过往部门活动时他对我全然不理的态度(那时我还很怕他,也不敢找他)。我得承认,看到那一幕的时候,我好像刺痛了一下,但随即释然了,毕竟那时的感受并不好,很庆幸现在的孩子不再被那样糟糕地对待。

比如他以前说自己不喜欢出席单位活动,但现在的各类工会活动都没见他落下。虽然他说这是他身为部门一把手的职责,可我觉得,除了职责,还是有一些意愿的(当然我没证据,纯直觉)。

当我发现这些变化的时候,是难过的,因为我熟悉的主任,正在一点点变得陌生。我已经不了解他的近况、他的想法,以后不了解的会越来越多。我眼看着这些变化的发生,却已经无从探讨这些变化背后的渊源。

可这些变化,又是必然的,正如我自己。

我一段时间会热衷于一样事物,过几个月、或者几年,就会变更,比如茶叶、手工皂、编织带。至今不变的,可能只有阅读和写作,但这更大原因在于阅读和写作是工具。

据说,一个人的内核是相对恒定的。

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或许是的。

可就以我自身为例,当前我正在重塑中,2017年的我和之前全然不同,而2021年重塑之后,也将迎来一次质的变化。我还是我,可我也不是我了。

主任也是,会不断更新迭代自身的观点,修正系统。或许我曾经了解过他,但很快就会不了解他。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XJ是坑过我N次且甩锅,因而被我认定为人品有问题的人员。

在后来我和小主任关系恢复后,我也坦言,对XJ,我是害怕的。虽然小主任笑我怎么会怕她,但我表示,是真的怕,所以不必要的工作接触,就尽量避免吧(很感谢他也确实这么做了)。

挺对不起在主任心中我的印象的,毕竟在主任心中,我钻营人际还善于交际,天晓得我不过靠着直觉,避开了一些伤害,但直面一些真正拥有心机的人的时候,我毫无还手之力。逃避可耻但有用,能不接触,就不接触,逃不了的,能躲别人后面,就躲别人后面。真的逃无可逃的,看命吧,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
就像很早之前我和父母聊天时说起的那样,XJ如果可以取得领导的信任和帮助,说明她确实有这个能力和本事。既然我们脾性不投,说明在对方的故事里,都是反派角色。很多事情没有对错,但这个社会有公序良俗,我相信诸如诚实、守信、担当是美好的、正面的品质,我相信自己站在正义的一方,正义永胜。所以,对于单点事件、某个时间段内的事情,我都可以坦然接受。我只能做好自己能做的和该做的,问心无愧。

曾经我以为主任会同我一样,是会鄙视一些品性低劣的人的,因而不会那么认同XJ。但在现实中并不是这样表现的。对于我指出过的一些我认为证据确凿的事情,主任选择了硬扛(当时我真的感到很委屈,老总还专门安慰过我,让我理解主任要维护他部门内的员工,并不是针对我或不信任我),在后续的非工作交流中,更是笃定地说出了“办公室的人,没有品性有问题的”。

再后来,是我看到的一片和谐了,办公室也把可以给到的资源都给到了XJ。而我也从一开始的愤慨、中途的刺痛、到现在的释然。

只是有点遗憾,自己在主任的印象中,是不太好的那种。执着、对抗意识强、钻营人际、功利,现在应该还要加上一个“情绪管理差”(抑郁),比较正面的词,可能只有一个“努力”了。真的……好遗憾,可如今既没有解释的机会,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了。

前不久我看了一下主任的任职年限,如果不需要7年强制轮岗,那么XJ和小Y童鞋将会成为他带领时间最长的秘书,以前他说的,我是他花费精力最多的秘书的设定也不存在了。综合以上想了想,我会有一点失落,但也觉得挺好的。虽然理性如主任,不像我这样需要打破一个个特殊的设定来完成遗忘,但一切可以帮助我淡出的事情,都是此刻的我无比需要的。

我需要时间和空间,来完成重塑。可目前我一直陷在过往的情绪里,被一些自以为特殊的设定束缚,反复沉沦。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在生日之后劝导的那次,提到了六年多的时间,主任说了一句,大意是,如果我告诉他,那六年多对我来说也算是痛苦和打击的话,那么他可以明白为什么我会抑郁了。

于是我马上否认了。

我说,算不上什么打击,这纯粹是我的高敏感和多思虑导致的。

其实之前,我不会否定的,因为主任说的是事实。我是经历了被打碎和重组的过程。

后来我意识到,我否认是因为,如今我对主任的信任度,已经不足以让我把真实的自己袒露在他面前了。

因为长久以来观察到的他对关系的疏离,我已经不再能充满底气地说出“无论如何,我都相信,主任是不会伤害我的”这句话了。别说真正的部门冲突了,哪怕就是一个很平常的场景,比如XJ希望参与分行某项活动,我相信他一定会直接安排、就算过去他会让团委(我)来负责那项工作。在近半年里,除了很奇怪的原地过年外地青年外,所有和他涉及的工作,都没有再涉及团委,哪怕其中一些,是团委可以参与的(反而来找我的,是副职)。

我没有这个底气了,也就没有对应的信任了。虽然他曾经诧异于我对他的“怕”,如今我也不会再轻易害怕工作中的一些事,但对于主任,我想,我得承认,我又回到了“怕”的状态。怕也挺好的,确实值得畏惧,毕竟无论智力资历谋略手段,我没有一样可以抗衡的。怕,就会谨言慎行,也会平稳安定。

因为怕,就不会再把他当成避风港,遇到一点困难和问题就想着去求助,也会在涉及他的工作的时候,重新设定资源的投入成本(倒不是说避开他,而是在涉及主任时,我需要把可能的情绪成本和事件成本算进去,这么高的成本,我大概率会绕个圈转投其他吧)。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我想,我会在工作上表现出稳定的情绪和应对的方式,会适当地减少工作的接触,但这更多是因为主任对我的态度和印象的被动决定。我会去更加关注自己的工作和生活,保持距离地持续关注我所敬仰的主任,观察学习用他希望的方式对待他(如果他是希望不被我打扰,那就不打扰),学习他身上值得学习的点,走完这段生命旅程。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如果一些执念,我们一时难以放下,那就安静的给予时间和距离,相信隔着一程山水,自会有答案水落石出。

而我们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,在一段光阴打磨之后,自然的拥有或放弃,才是最好的安排。





评论